一场大雨过后,山顶上升腾起一股股薄雾。一阵风起,薄雾随风飘荡,姿态多变。蓦然之间,素日里普通平常的山峦呈现出如梦如幻的境界,多了一份仙气、一份灵动,充满着一种神秘感,带给人美好的遐想与无限的神往。
雾到街巷带给人类的是伤害。空气质量下降,影响人体健康;出行车辆受阻,影响既定事宜;浓雾所造成的一桩又一桩的交通事故,也是不容忽视的事实。
有人喜欢雾,因为雾带来一种神秘感。本身丑陋的东西,有了雾的掩护,便不再丑陋,甚至还会被想象成美好的样子;本身美好的景物,因为雾的遮挡,使人难知真容,甚至被想象成丑陋的样子。想象与真相差之千里,实在是雾的妖化功能所带来的虚妄效果。
雾出现在大街小巷,阻碍了视线,影响了出行。此种情况下会出现各种心态的人。有的人因为要出行,被没来由的雾破坏了原本的美好心情,有怨气在心中,看什么都不对,想什么都有错,故而觉得雾中的一切都令人心生厌烦;有的人很淡定,因为原本没有出行的打算,有雾的时候,仍然一如既往地在室内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对室外再浓再厚的雾也不去关注,对雾何时消散也不会过多在意。但事实上,不管出行不出行,雾对人体造成的健康危害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并且,雾越浓越厚,存在的时间越长,对人体健康造成的危害就越大。仅此一点,就是雾的罪过;仅此一点,就使我难以生出对身边近前之雾的喜爱之情。
有时候一阵风刮起就将雾吹散了,雾散后的阳光总是显得格外明媚。人类像是被阳光宠坏的孩子——阳光普照的时候,没心没肺地意识不到自己受了恩惠,总是在浓雾肆虐的时候才蓦然惊觉平日里不甚在意的阳光原是如此无私与美好;有时候一连多日浓雾弥漫,接连数天见不到一丝阳光的人们定会心生烦怨,忍不住嘟嘟囔囔:太阳藏到哪里去了?这大雾弥漫不见天日的光景何时是个头啊?
除雾之外,干旱少雨、洪涝灾害、冰雹之危、台风肆虐……自然界对人类的刁难可谓刻薄至极,无礼至极,实在是肆意妄为。人类虔诚地跪拜、祈祷、供奉、祭祀,拿出最大的诚意,真心真意恳求自然界的善待与眷顾,但收效甚微,即便偶有所得,也绝非求来的结果;随着科学技术以日新月异的速度发展,随着人类智慧的不断增长,面对自然界的任性,人类终于有了应对的本领,不再是束手无策坐以待毙。比如大旱之际的人工降雨,已经是寻常不过的科技手段可以达到的效果;再如人工防雹、人工消云、人工消雾、人工削弱风暴和人工抑制雷电等也都不再是难事。自然界法力无边,人类也在不断进步。曾经,喜怒无常的自然界肆意伤害着人类,穷苦的人类也因为贪恋一时之利肆意地伤害着自然界;如今,智慧的人类既改造自然,也保护自然,在不断利用自然界赋予的宝贵资源造福自己的同时,也在诚心诚意地弥补着曾经带给自然界的诸多伤害。人类与自然界的关系,正在不断地得以修复,正沿着和平共处、互惠互利的方向阔步前进。或许在未来,当自然界的生态达到了一定平衡,当科学发展到足够先进,大雾、洪涝、台风、冰雹之类的可怕景象会在人类的可控范围之内。
如果雨后的山顶上没有升腾起梦幻般的仙雾,自然界中会少了一种远离尘嚣的美轮美奂的璇霄丹台;如果街头巷尾的浓雾多日盘桓久久不散,带给人类的乃是不可低估的灾害。依我看来,远处的雾是风景,近前的雾是魔幻;飘荡在山间的雾是身姿曼妙、面容俊俏的仙子,降临到街头巷尾的雾是龇牙咧嘴、口念魔咒的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