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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永艳【散文】我的爷爷
发布日期:2023-11-14    作者:樊永艳    来源:榆林配售电公司    点击量:605    分享到:

爷爷离开已经十月有余了,他的音容笑貌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十月初一寒衣节之际,想念爷爷之情再度如江海般喷发,无法自抑。

思念生发,无端又有触点。这几日,泪水总是莫名泛滥,许是生病时心里更脆弱,又或许是那个马上就要到来的唤做寒衣节的日子。心事汇集成一坛酸水,把人浸泡得几乎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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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上,一个人听着无关痛痒的音乐,看看风景,排解忧思。当脚步与心思不同频时,忽见前头有一位大爷,身材不高,齐耳的短发,银与黑相处融洽。他穿一件黑色的呢料短款上衣,一条深蓝色的裤子,一双黑色的运动鞋。大爷左手拎着黑色小包,右手拄着拐杖。一瞬间我愣住了,他,像极了我的爷爷!我不敢再迈近一步,有些木讷地跟在他身后。激动、羞愧、害怕……交织的心情扰乱了脚步的节奏。这个背影在梦境里出现了许多次,在梦里我总是微笑着目送爷爷,看着他一步一步朝前走去,走向那个无知的尽头。在这个寒风凛冽的冬日早晨,梦的幻境真实出现在街头。请别回头啊,大爷,请留给我更多的想象空间吧!您就这样踏实地往前,我就这样幸福地跟着。“所谓爷孙一场,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而时光荏苒,角色互换。爷爷的背影,一个是真实,一个是虚幻。其实两个背影都是虚幻的,而两个背影又的确是真实的……大爷拐进了一个巷口,我紧跟了几步。他推开了一扇铁门,进了一座院子,上了一段台阶,跨进一扇深褐色的大门……

生活总需要一些苦口良药去治愈生命的伤口。当岁月走过,我们一路沉淀,都活成了起点与重生——不管事物怎么变迁,时光依旧似水奔向前方。关于爷爷,每写下一个字,都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爷爷是在今年中元节刚过绝尘而去的。从冬月的大雪纷飞到仲夏的绿树成荫——爷爷谢幕了,从此退出江湖,隐遁到亲人们的内心深处。家乡的小山绿了又黄了;爷爷坟前也从绿草繁盛变成了草木枯萎。而我们和爷爷隔着一抔黄土,思念被阻隔,他在另一个世界里,那个纵使拼尽全力也永远抵达不了的远方。世界上最长的距离不是千山万水,也不是情人口中的“我在你眼前,你却看不见。”而是我想您了,我们却阴阳两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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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身体还算硬朗,就算到了生命垂暮也没给儿女增添多少麻烦。唯一印象深刻的一次住院:那是一个下雪的冬天,爷爷出去为了给我买文具盒,许是脚步太快,许是路面太滑,七十岁的爷爷狠狠地摔在了雪地上,在那个寒冷的冬天爷爷差点没有站起来。被邻居扛到屋里的爷爷疼得身体直哆嗦,口角发白,大概害怕我担心,爷爷忍痛站起身子,我呆呆地站在地上,看着那佝偻的背影瞬间击垮了我年幼的心房。而我却因为自责和自己也弄不清的情愫,躲进被窝……任由身子瑟瑟发抖。后来,爷爷在医院整整待了一个月才勉强站起来走路。之后,我的小小世界又开始变得明亮无比。

人最初的感恩之心就是对亲人的感激,这也是我们行走世间最温暖的行囊。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不要忘记亲人的恩情。爷爷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在爷爷身上我看到了什么是坚韧,什么是宽容,什么是忍耐,什么是包容。感谢爷爷陪伴我成长,教导我做人。而对于我的爷爷,我要表达的谢意太多,纸短情长。感谢爷爷独有的前瞻目光,给了我足够的求学生活;感谢他不辞辛劳为我做了整整三年可口的饭菜;感谢那一年他忍着病痛不远千里到学校为我解围。感谢……

祭祀日子,永远成了记忆中抹不掉的乡愁。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在这个节日氤氲的氛围中变得格外清晰。年少时,我们渴望背上行囊,离家远去,见一见外面广阔的天地。历经千帆,才渐渐懂得,无论走多远,心都牵挂着那片生命的原乡。路有尽而情无涯,思念从未停歇。每一个平淡如水的日子里,爷爷如影随形。爷爷曾告诉我:要懂得感恩,要保持心底的温暖,要坚强勇敢。这些话伴随我在世间安然前行很多年。